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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起落相关何处

2000-08-03 来源:光明日报 马相武 我有话说

长篇小说《破碎的激情》(张梅著,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中有两个既相连接又具不同风貌和精神的时代,并由几位主要人物特别是二、三位女性人物来贯穿。小说里的七十年代末至八十年代前期,正是涌动时代浪潮和人物激情高涨的峥嵘岁月。而九十年代也正是精神落差的季候。物质条件的反差是从“铁皮屋”到“美容院”,而精神的反差丝毫不逊于这样的环境的“级差”。

小说中由作者命名为米兰、黛玲等的几位青年女性,同那位她们曾经仰慕过的精神的“教父”圣德不同,从来也未占据过中心位置,无论怎样活动,也不曾改变过身处社会边缘的境地。她们终于不知不觉地从真理的追求转向商品的欲求,进入了不自觉的“单面人”、“消费人”的状态。这是时代的残酷,也是她们的无奈。她们也不可能脱胎换骨,重新活过。激情随着精神的消退而破碎,同时进入生活的混乱而又日常的状态,这是一种表面正常的非正常,表面无大悲的哀伤:“伤心的黛玲自言自语地重复着海明威的话:‘我们都是垮掉的一代’。”“圣德感到听众的口味变了,特别是年轻的”,“这一代人完结了”。这也是思想解放运动的无形而又后慑的代价或遗物。女主人公们的共享情人从思想先锋圣德到发型师保罗,社会主体由观念共同体的解体到消费共同体的形成,从思想辩论会的狂热到美容演讲会的筹划,从灵魂的洗礼到肉体的桑拿,从“坚守思想大本营”到“享受主义”“弥漫”的城市,一切都见证着一个时代的完结和另一时代的展开。

小说在叙事方面表现出一种与看似张扬而表现性很强的语言浑然一体的适度前卫。浪漫性的故事,叙述起来又带着语言的漂浮感。叙事距离始终保持得很好。阅读中,能体会到作者一如既往的平稳心态。叙事适度变形,偶尔来点黑色幽默,说明小说里确有一种无可奈何的理智在穿透流行着的时代精神。叙事语言是那么流畅以至于似乎不太经意。阅读效果是化前卫为可读。作者在这部小说里,使用一种有“教养”的叙事语言,带有比较华丽的甚至“欧化”的装饰性。这样一种饶有可读性的前卫意识,当然是在期待或召唤素有文学修养的潜在读者。《激情》体现了一种小说价值取向,这是八十年代中后期开始崛起的先锋实验小说作者及其后继者在九十年代的新的生存方式和写作策略。语言的适度超越性,不限于对事物、环境的描写,而是有意识的对语言的描写的语言。马尔克斯式的语言的反讽性,使得小说似乎总体上就是反讽的。当然,实际情形并未如此。然而,反讽的距离效果某种意义上就让我们看到了反思的距离。所以,如果读者既从中获得可读性的快感,又提升出理性的感觉,那恐怕就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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